美好的記憶常和一些美麗的名字連結在一起,我記憶中的美麗名字是維也納,那是因為聆聽維也納兒童合唱團的經驗,從小就對維也納這個名字有無比的憧憬和夢想。它是古典音樂的代名詞,貝多芬、莫札特、海頓、舒伯特和布拉姆斯都在這裡作曲和生活。而土生土長的維也納人除了舒伯特以外,圓舞曲之王約翰史特勞斯Johann Strauss(1825-1899)也生長在維也納。從1939年起,每年的歲末圓舞曲和約翰史特勞斯就會點亮維也納成為全球世人的焦點。
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一直是全球世人矚目的盛事,由維也納愛樂管絃樂團在樂友協會大樓擔綱演出。樂團每年都會為這次一年一度的音樂盛會邀請名重天下的超級指揮來共襄盛舉,如今樂團已經累積了一串指揮精英團輪流被邀請來指揮,它不僅是一場音樂會而已,更是一種聲音凝聚了地上人類的歡樂心情。以歡笑昂奮的聲音送走將逝的一年;同時也張開雙臂迎接新的一年。第一場是在當地時間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七點半舉行;第二場是在一月一日早上十一點十五分舉行,參與盛會是許多人一生中嚮往的大事之一。每年的一月二日到一月二十三日之間接受來年購票登記,經過抽籤在三月中才公佈購票結果,雖然一票難求但是實況轉播也可補滿遺憾,按去年2010的統計已經有72個國家有實況轉播,藉著這場音樂會,奧地利人向全世界道賀新年,同時也釋出一種全人類的心願-希望、愛與和平。它可以說是一種軟性的國際性的號召力量。
是什麼樣的音樂既能使人緬懷美好時光又能激起人心底深處對未來的盼望?它必須具備一種特質,就是以輕鬆心情來接受但又不失其細緻和高雅的氣質。在1939年第一次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裡所排出來的曲目全部都是史特勞斯家族的作品,史特勞斯家族包括老約翰史特勞斯Johann Strauss I,小約翰史特勞斯Johann Strauss II,約瑟夫史特勞斯Joseph Strauss和愛德華史特勞斯Edward Strauss,一門四傑他們都寫圓舞曲Walzer(音譯為華爾滋)。小約翰史特勞斯原本被父親隔離在音樂之外,希望他能成為一個銀行家;沒想到不能掩飾的音樂才華使得他青出於藍,變成一個在十九世紀最受歡迎的輕音樂的作曲家,數度得到圓舞曲之王Walzer King的封號。他的作品雖然大多屬於輕音樂之類的,但是卻也能獲得當代最有份量的古典音樂作曲家如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 (1833-1897)的讚賞。布拉姆斯曾經為一位女士在扇葉上題簽,他先手寫了幾個小節的小約翰史特勞斯的作品藍色多瑙河The Blue Danube,然後卻很調皮的寫下:真不幸啊!這不是布拉姆斯的作品。
我們可以先來了解一下圓舞曲的魅力何在,這種音樂從中世紀以來就普及在歐洲各地民間,大多是為舞而作,古典音樂創作也自晚期文藝復興時期就多有所見, 但並不是所有的圓舞曲都是為了舞蹈而作,有些純粹是為音樂會上的演出而已。 像蕭邦Frederic Chopin (1810-1849)寫的圓舞曲就特別註明是屬於嚴肅音樂的創作樂種。
在鄉間農夫們跳的舞是腳踏重拍加上蹦跳大動作的轉圈圈稱為羅德Ländler,傳到宮廷貴族的宴會裡時就變成滑行和優雅轉圈的三拍圓舞曲。
因為舞伴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而且有攔腰搭肩的姿勢,這讓重禮儀和守敬虔的傳統歐洲社會風氣產生了衛道之聲。
1771年德國小說家蘇非凡拉羅棋Sophie von la Roche 以極嚴厲的筆調批評這種被引進到貴族的舞蹈是羞恥不高尚和不敬虔。
在當時盛行的社交宴會舞在今日的年輕人看來已經是過時又老古板。但是,音樂本身卻是歷久彌新,不只是音樂會上的長青曲目也是心靈的圓舞曲。
圖:二人跳舞
雷諾瓦Pierre-Auguste Renoir (1841 ~ 1919)
十九世紀史特勞斯家族共同創造了一個圓舞曲王朝,特別是小約翰史特勞斯,他把圓舞曲提升到一個優雅又迷人的境界。歐州之河多瑙河的美因藍色多瑙河The Blue Danube一曲而深觸人心。
兩岸曲折的景緻有充滿歷史感的城堡,有祥和象徵的哥德式教堂,有美如天堂的小聚落村莊,再加上維也納森林的傳奇 Tale from the Vienna woods的鳥鳴馬蹄聲。
在樂聲中我們已經有了一幅一幅的美麗畫面。維也納Vienna,奧匈帝國哈布斯王朝Habsburg Dynasty的首都,一個權利、榮華、富貴的城市,雖然它的主人哈布斯王朝已經在1918年崩落,但是城市的光華一點都不減少。史特勞斯的圓舞曲仍然帶動著維也納人的靈魂高唱旋轉,充滿了輕快的生命力。
奧地利從家族王權轉變成一個共和國,脫離帝制成為一個自由平等的國家;這個轉變過程並不血腥,也許是這個素有音樂之都美名的首都潛移默化了權力的轉移。
一個國家有深厚的文化做基礎,雖然外貌改變,卻能生發出更豐盛的生命花朵。 奧地利是個富裕幸福的國家,人文豐富地勢幽美,政治王朝消失了,但是雄踞歐洲數百年的哈伯斯王朝確實留下了許多看得見的城堡、教堂、博物館、音樂廳、花園 …等美麗的建築,處處顯露出巴洛克Baroque藝術風格的宏偉結構與細緻裝飾之美,巴洛克時期的音樂確實能充分展現這種風華氣勢。
面對新的一年,有緬懷也有夢想,更重要的是能有一個像煙火般燦爛的心情來慶祝,來迎接新的一年。維也納人在新年音樂會上年年端出來的音樂主菜一定是圓舞曲。不能替代的音樂。明明是每一小節只用一個和弦的三拍子舞曲,卻在維也納人傳統的演奏中可以清楚的聽到重拍巧妙的落在第二拍,這樣的一個音樂技巧上的小處理大大增添了滑行步的感覺,加上旋轉的舞態好像更可以把憂愁煩惱盡都拋開了。有些人還會在樂聲中聽到奧地利人的美麗與哀愁。除了主菜圓舞曲,另外,還有一種兩拍子的舞曲叫做波卡舞曲也會一併出現在音樂會上。波卡的快速節拍和緊密節奏音樂只能用熱鬧非凡和淋漓盡致來描述,波卡的兩拍鄉村節奏似乎平衡了些許三拍子的宮廷貴氣。
綜觀小約翰史特勞斯的音樂創作總體風格是市民性的、是平凡的。他不說教,也不無的呻吟,更不會傾倒傷痛。在音符以外我們聽到維也納人歡笑的聲音,自由而又咨意的享受生命的美好。維也納人愛死小約翰史特勞,世人也愛定了他。看了這篇小文,若時間許可在家好好欣賞2012年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不也是一個美麗的開始。
2012年的音樂會仍由台視轉播,時間是在1月1日睌上6:00開始。若要熱鬧一點可以到台中圓滿戶外劇場和大家一 起觀賞大銀幕。那晚應該有月色、星空、 音樂加上四周友善的愛樂人,這樣的新年很有氣質吧!
今年請到的指揮是拉脫維亞人楊頌斯Marris Ivars Georgs Jansons(1943 – )。他曾經是卡拉揚的得意門生, 卡拉揚有意栽培他做柏林愛樂的助理指揮, 但拉脫維亞當時仍未脫離蘇聯共產聯邦,以至於未能實現。音樂世家的薰陶加上玻羅的海民族的熱情和活力,相信會為新年音樂會增添不少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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