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連結了過去與現在;穿越,顛覆了歷史與人物。
「穿越」是這些年的戲劇節目常鋪陳的橋段。《大稻埕》亦以此為主軸,雖不是創新,卻看見一幕幕日治時期臺灣最繁華城市的風貌——霞海城隍廟、大稻埕碼頭、橫跨淡水河的鐵橋及戲院。豬教授的穿越是為了阿純,那麼,帶著阿蕊穿越到現代的佑熙(有西)呢?。
《大稻埕》不是歷史片,卻也真實呈現歷史事件——蔣渭水為臺灣民主的努力、鴉片對臺人的毒害及皇太子裕仁巡視臺灣等,尤其影片將蔣渭水不畏強權呼喊「臺灣要團結,團結真有力」時,和著《雨夜花》的配樂,更是悲壯與震撼!
有幾幕導演處理的場景引發動容:
當有西帶著阿蕊躲在水牢裡的場景,阿蕊問有西:「未來,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有西應:「未來的世界很進步。……一切都變得很簡單,簡單到,會讓人忘記夢想。」也許導演亦透過「穿越」點出現在年輕人的困境與盲點。此外,當有西看見抽鴉片的阿純姐時,兒時的記憶讓他對阿純姐產生保護與憐憫之心:過去的我無法保護我的母親,而今,面對生活充滿危機的女人(尤其和母親如此神似),自然起了移情作用——我要幫助她!還有,豬頭師護送受傷的阿純講出最直接的話:「為了愛你,你教的我都背起來了。」簡單的繞口令,卻蘊含豬頭師為得阿純的芳心而努力克服語言隔閡。更重要的,當茶行老闆林坤元死前問兒子:「你從哪裡來的?」兒子答:「我是大稻埕人!」簡潔明瞭,說明無論怎麼親日、為日效命,仍被視為次等人民,因此,創造自己的時代,才能擁有自己的文化!
片中對有西與阿蕊的愛情處理得恬淡且含蓄:當阿蕊拿起石頭刻著:「青春是」,導演預留伏筆,不公布答案。原來有西接著刻:「盛開的美麗花蕊」,呼應了阿蕊,也宣告有西的愛情。除了著墨愛情,亦隱約處理「人性」真實面:當日人要求豬頭師火燒蔣渭水的「文化協會」時,豬頭師言:「我臺灣人,你不用嚇唬我,我不怕死!……你拿刀拿槍押我,我都不怕!」將臺灣人的「硬頸」展現得堅決,然而日人拿出黃澄澄的金條時,豬頭師隨即道:「這我會怕!」馬上露出「貪財」的笑臉。面對眾人的指責,豬頭師理直地說:「有錢,大家都看得起我們!」何嘗不是點出目前臺灣人民的寫照?
片中,豬哥亮的演技及口語確是本片的吸睛所在,從化身豬頭師幫客人量置衣裳的動作,到運用日文的諧音呈現的效(笑)果,於細節處不鑿痕跡地引人發噱。不過,當阿蕊穿越到現代後,在博物館看見「自己」的畫像,卻無任何反應,少了因穿越造成的驚訝與不解感。
末段,有西跟阿蕊說:「我要留下來。」因為,「那是屬於你們的黃金年代。」留在現在,創造自己的黃金年代!反差最初那位凡事隨便的佑熙。
大稻埕的風華,《大稻埕》的舊夢,雖然時過百年,不變的是當年與現在的人們,依舊為自己的生活打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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